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正文
春近 宋 · 董嗣杲
五言律诗 押佳韵
泻月江当户,编茅屋背崖。
久贫难养气,独酌且开怀。
雪水喧淮土,天风破楚霾。
鞭春明日早,环佩想尧阶。
金石录后序1134年8月 宋 · 李清照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九九、《容斋四笔》卷五、《文章类选》卷五、《文章辨体汇选》卷三二一、《绿窗女史》卷一、《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一七二、《六艺之一录》卷八三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右《金石录》三十卷者何?
赵侯德父所著书也。
取上自三代,下迄五季,钟、鼎、甗、鬲、盘、匜、尊、敦之款识,丰碑大碣、显人晦士之事迹,凡见于金石刻者二千卷,皆是正󸈠谬,去取褒贬,上足以合圣人之道,下足以订史氏之失者皆载之,可谓多矣。
呜呼!
王播、元载之祸,书画与胡椒无异;
长舆、元凯之病,钱癖与《传》癖何殊。
名虽不同,其惑一也。
建中辛巳始归赵氏。
时先君作礼部员外郎丞相时作吏部侍郎,侯年二十一,在太学学生
赵、李族寒,素贫俭。
每朔望谒告出,质衣取半千钱,步入相国寺,市碑文果实归,相对展玩咀嚼,自谓葛天氏之民也。
后二年,出仕宦,便有饭疏衣綀,穷遐方绝域,尽天下古文奇字之志。
日就月将,渐益堆积。
丞相政府,亲旧或在馆阁,多有亡诗逸史,鲁壁汲冢所未见之书,遂尽力传写,浸觉有味,不能自已
后或见古今名人书画、三代奇器,亦复脱衣市易
尝记崇宁间,有人持徐熙牡丹图》,求钱二十万。
当时虽贵家子弟,求二十万钱,岂易得耶?
留信宿,计无所出而还之,夫妇相向惋怅者数日。
后屏居乡里十年,仰取俯拾,衣食有馀。
连守两郡,竭其俸入,以事铅椠。
每获一书,即同共校勘,整集签题;
得书画彝鼎,亦摩玩舒卷,指摘疵病,夜尽一烛为率。
故能纸札精致,字画完整,冠诸收书家。
余性偶强记,每饭罢,坐归来堂烹茶,指堆积书史,言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叶、第几行,以中否角胜负,为饮茶先后。
中即举杯大笑,至倾覆怀中,反不得饮而起。
甘心老是乡矣,故虽处忧患困穷,而志不屈。
收书既成,归来堂书库大橱,簿甲乙,置书册。
如要讲读,即请钥上簿,关出卷帙;
或少损污,必惩责揩完涂改,不复向时之坦夷也。
是欲求适意,而反取憀慄。
余性不耐,始谋食去重肉,衣去重采,首无明珠翠羽之饰,室无涂金刺绣之具。
书史百家字不刓缺,本不讹谬者,辄市之,储作副本。
自来家传《周易》、《左氏传》,故两家者流,文字最备。
于是几案罗列,枕席枕藉,意会心谋,目往神授,乐在声色狗马之上。
至靖康丙午岁,侯守淄川,闻金寇犯京师,四顾茫然,盈箱溢箧,且恋恋,且怅怅,知其必不为己物矣。
建炎丁未春三月,奔太夫人丧南来。
既长物不能尽载,乃先去书之重大印本者,又去画之多幅者,又去古器之无款识者,后又去书之监本者,画之平常者,器之重大者。
凡屡减去,尚载书十五车。
东海,连舻渡淮,又渡江,至建康
青州故第尚锁书册什物,用屋十馀间,期明年春再具舟载之。
十二月,金人陷青州,凡所谓十馀屋者,已皆为煨烬矣。
建炎戊申秋九月,侯起复知建康府
己酉春三月罢,具舟上芜湖,入姑孰,将卜居赣水上。
夏五月,至池阳
被旨知湖州,过阙上殿,遂驻家池阳,独赴召。
六月十三日,始负担,舍舟坐岸上,葛衣岸巾,精神如虎,目光烂烂射人,望舟中告别。
余意甚恶,呼曰:「如传闻城中缓急,奈何」?
戟手遥应曰:「从众。
必不得已,先去辎重,次衣被,次书册卷轴,次古器,独所谓宗器者,可自负抱,与身俱存亡,勿忘也」。
遂驰马去。
涂中奔驰,冒大暑感疾
至行在,病痁。
七月末,书报卧病
余惊怛,念侯性素急,奈何!
病痁或热,必服寒药,疾可忧。
遂解舟下,一日夜行三百里。
比至,果大服茈胡、黄芩药,疟且痢,病危在膏肓。
余悲泣,仓皇不忍问后事。
八月十八日,遂不起。
取笔作诗,绝笔而终,殊无分香卖屦之意。
葬毕,余无所之。
朝廷已分遣六宫,又传江当禁渡。
时犹有书二万卷,金石刻二千卷,器皿、茵褥,可待百客,他长物称是。
余又大病,仅存喘息。
事势日迫,念侯有妹婿任兵部侍郎,从卫在洪州,遂遣二故吏先部送行李往投之。
冬十二月,金寇陷洪州,遂尽委弃,所谓连舻渡江之书,又散为云烟矣。
独馀少轻小卷轴书帖,写本李、杜、韩、柳集,《世说》、《盐铁论》,汉唐石刻副本数十轴,三代鼎鼐十数事,南唐写本书数箧,偶病中把玩,搬在卧内者,岿然独存。
上江既不可往,又虏势叵测,有弟迒任敕局删定官,遂往依之。
到台,台守已遁。
出陆,又弃衣被,走黄岩,雇舟入海,奔行朝。
时驻跸章安,从御舟海道之温,又之越。
庚戌十二月,放散百官,遂之衢。
绍兴辛亥春三月,复赴越。
壬子,又赴杭。
先侯疾亟时,有张飞卿学士携玉壶过,视侯,便携去,其实珉也。
不知何人传道,遂妄言有颁金之语,或传亦有密论列者。
余大惶怖,不敢言,亦不敢遂已,尽将家中所有铜器等物,欲赴外庭投进。
,已移幸四明,不敢留家中,并写本书寄剡。
后官军收叛卒,取去,闻尽入故李将军家。
所谓岿然独存者,无虑十去五六矣。
惟有书画砚墨可五七簏,更不忍置他所。
常在卧榻下,手自开阖。
会稽,卜居土民钟氏舍。
忽一夕,穴壁负五簏去。
余悲恸不得活,重立赏收赎。
后二日,邻人钟复皓出十八轴求赏,故知其盗不远矣。
万计求之,其馀遂牢不可出,今知尽为吴说运使贱价得之。
所谓岿然独存者,乃十去其七八。
所有一二残零不成部帙书册三数种,平平书帙,犹复爱惜如护头目,何愚也耶!
今日忽阅此书,如见故人。
因忆侯在东莱静治堂,装卷初就,芸签缥带,束十卷作一帙。
每日晚,吏散,辄校勘二卷,跋题一卷。
此二千卷,有题跋者五百二卷耳。
今手泽如新,而墓木已拱,悲夫!
萧绎江陵陷没,不惜国亡而毁裂书画;
杨广江都倾覆,不悲身死而复取图书。
岂人性之所著,生死不能忘欤?
或者天意以余菲薄,不足以享此尤物耶?
抑亦死者有知,犹斤斤爱惜,不肯留在人间耶?
何得之艰而失之易也!
呜呼,余自少陆机作赋之二年,至过蘧瑗知非之两岁,三十四年之间,忧患得失,何其多也。
然有有必有无,有聚必有散,乃理之常。
人亡弓,人得之,又胡足道。
所以区区记其终始者,亦欲为后世好古博雅者之戒云。
绍兴二年玄黓岁壮月朔甲寅,易安室题。
按:《金石录》卷末,雅雨堂丛书本。又见《瑞桂堂暇录》(说郛宛委山堂本󷈻二七)。
代贺郑太宰 北宋 · 傅察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六四、《忠肃集》卷中
伏审诞膺显册,还冠上台。
固执礼经,屡上终丧之请;
难回睿断,嗣闻明诏之颁。
凡在陶镕,率同鼓舞。
窃以人子之达孝,在于扬名而显亲;
大臣之致身,固将忘身而忧国。
乔孙为贞观之良弼,尝赐策而起官;
江当开元之盛时,亦夺哀而命相。
眷惟上圣,方阐大猷。
念守文之难,必资同德;
顾注意之重,独冠群贤。
盖天下不可一日去公,则君子宁俟三年之制。
恭惟某官学举六艺,才兼四科。
确乎柱石之资,卓尔栋梁之用。
蚤出逢于熙运,俄遍历于要津。
职典枢机,载陪国论。
坐运筹策,远畅皇威。
遂符梦卜之求,即正钧衡之拜。
有非常之士,能立非常之功;
建无穷之基,亦有无穷之问。
方倚济川之助,遽罹陟岵之悲。
罔极之报虽深,仰成之眷弥切。
趣襄窀穸之事,继颁赗赙之恩。
参考前规,遄归旧贯。
制恩以义,非有衣锦之嫌;
移孝为忠,久副虚席之待。
方将询封禅之事而广符瑞之箓,岂特垂仁义之统而创道德之涂。
伊尹之享天心,咸被尧舜之泽;
周公之相王室,诞保文武之功。
益膺黄发之祥,永作苍生之福。
某斗筲小器,朴樕散材。
披云雾睹青天,曩尝闻于謦欬;
侍门庭而操绂彗,久绝望于音尘。
阻陪班谒之仪,窃动汇征之喜。
乞经营汉中荆南 宋 · 孙道夫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宋史》卷三八二《孙道夫传》、《宋代蜀文辑存》卷六四
汉中前瞰三秦,后蔽巴蜀,孔明、蒋琬出图关辅,未有不屯汉中者。
今欲进兵陕右,当先经营汉中
荆南东连吴会,北通汉、沔,号用武之国,晋、宋以来,尝倚为重镇。
武帝亦以荆南居上流,故以诸子居之。
今守江当先措置荆南
时至则蜀、汉师出秦关,荆楚师出宛洛,陛下亲御六军,由淮甸与诸将会咸阳,孰能禦之?
维扬汪东在之汉上 清 · 高炳
七言律诗 押冬韵
海门回首白云封,飘瞥烟峦几万重。
山到小孤都划断,江当大别更相逢。
珠宫北上倾三岛,铜鼓南来震九峰
却笑乘槎推博望,祇携身毒一枝筇。
饶州路分叶淮奏状1245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三二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江宁
臣窃惟濒江当多事之日,管军非养疴之地。
伏见武翼郎江南东路兵马副都监饶州驻劄叶淮以去岁八月到任,臣见其形神困惫,气息奄奄,具饭招之,辞疾不至。
初谓偶然,既而深居简出为常。
今春圣节,溥率同庆,穿秉赴宴,不为劳苦,又辞疾不至。
臣以此知其不堪勉强矣。
若膂力既愆,智略可采,犹可觊其卧护。
昨者散赏给钱,支月粮米,士几失伍,淮不能诘,臣亟榜晓谕而后定。
健儿月请料钱至薄,而军典逐名抽除八文,淮厅下衙兵司抽出十一文,每人仅馀百金,卒有后言。
淮不罪减刻者,而反怒被减刻者,臣又为区处以息众哗。
其人衰颓如此,昏愦如此,兼不检下、不恤士又如此,缓急何足仗哉?
欲乞睿断将淮姑与祠禄,仍催差下人疾速之任。
或未差人,即乞于大使臣选经行阵、有智略之人,俾填见缺,庶几一郡军政不至废弛。
须至申闻者(《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七九。)
百金:疑当作「百文」。
大信晚泊呈舟中诸公 元 · 揭傒斯
千家杨柳江当门,东梁西梁两岸蹲。
连樯大舰集日昏,摐金伐鼓海上闻。
小江更出采石后,前人立功后人守。
大信花,采石酒,陌上相逢莫回首。
侍御史左朝请大夫秘阁致仕王公行状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八二、《攻愧集》卷九○
曾祖寂,故任永静军东光县,累赠少傅
妣赵氏,赠成国夫人
丘氏,赠济国夫人
祖禔,累赠少师
妣张氏,赠卫国夫人
次翁,故任资政殿学士左大中大夫致仕,累赠太师
妣赵氏,赠秦国夫人
本贯济南府章丘县巨德乡巨人里。
王公伯庠,年六十有八状。
公字伯礼,其先大名府人
五世祖继文赠特进者,以明经出身,尝为河中府虞乡县
四世祖异赠太保者,以甲科为尚书郎直史馆、嘉岐王府翊善十馀年,请老而归。
避大河之患,葬特进济南,因家焉。
少师古学精深,兼通医卜,工真行草篆,尤邃于《春秋》。
既免少傅丧,不乐进取,携二子屏居青崖山之两河。
太师教授其间,以供甘旨。
名闻东州,学者云集,时号两河先生
绍兴初执政凡四年,力丐閒退,已遂致其事,居于四明西湖之阳,今遂为鄞人。
公登绍兴三年进士科,授左迪功郎吉州左司理参军
教官为第一,改充明州州学教授
十一年任满,循左从事郎
便亲自列,主管潭州南岳庙
太师方在政府,诏以诸将成却敌功,皆二三大臣奇谋指纵之力,可与一子职名。
左宣教郎、直秘阁
显仁皇太后回銮,太师礼仪使,辟公书写机宜文字,寻主管台州崇道观
十四年,授两浙东路安抚司参议官
太师薨,服除,二十二年通判平江军府,夺职罢归。
三十年,主管台州崇道观
三十一年,赐五品服,通判镇江军府
三十二年,以覃恩转左朝请郎
隆兴元年,改两浙西路安抚司参议官
二年省罢,知兴国军
乾道元年七月,召赴行在,除户部左曹郎官,仍有旨复旧职。
明日,兼皇子庆王府赞读,寻改直讲
二年,南省进士,为参详官,就院擢殿中侍御史
五月,迁侍御史八月罢。
四年,主管台州崇道观
十二月,知阆州
五年八月,复直秘阁,改知夔州,兼本路安抚。
七年,移知温州
九年赴上,才三月,终于州治。
累官至朝请大夫
公忠孝谦勤,得之天资,自幼刻意问学。
家素清贫,太师教子甚力,朝夕讲习,至以楮衣禦寒,手种苜蓿以充饥。
及冠,犹未知肉味。
父子易衣以出,而抗志不凡,慨然有立名当世之意。
手抄古书,往往成诵。
太师道州钦宗登位,奉表者例当推恩,公请以叔父次皋行。
既乃连中世科,人益奇之。
分教四明,人士仰慕,适与名士相先后,或以见在、过去、未来三佛名之。
初被延阁之命,时宰欲擢丞列寺,太师既不欲私其子,公亦力辞焉。
江当冠盖之冲,毗赞郡政,声称甚美。
会以谗间遭论,自此不复造朝,安贫乐道,十有馀年,若将终其身。
一旦趋召,际遇圣明,首论养人才,裕民力,理财训兵,以为不可胜之备。
又论考察荐举,鬻爵积粟等事,奏对明白,音吐洪畅。
上意开纳,陛楯亦属耳倾听,为之咨叹。
即日除户部郎
讲读王府,究绎经旨,词义俱胜,帝子敛衽受之。
执法殿中,进迁南床,自以起远外,被异知,益展尽底蕴。
谓强国在法制,固国在人心。
然国势可振而易强,人心难得而易失。
乘航之谕,不可不知。
骇舆之言,不可不鉴。
又奏方今之弊,莫大于风俗苟且,而苟且之弊生于士大夫议论之不公。
惟不以虚言先实用,不以高论盖真才,苟且之风或可少革。
是时宿将类以罪废,公奏:「奔北固为可罪,而战多有不可掩者,不应以一眚而废之。
宜及此无事之日,以次召还,使备环卫
抚之以恩,折之以威,庶可收效于后」。
上深以为然,稍稍录用。
沙田芦场议起租税,民以为病,无敢言者。
公乃极论之,其略曰:「沙涨之地,未尝耕耨,施工布种,乃是务本之民。
既未能如汉置立田科以劝农,而可扰之乎?
芦苇之生,本非种植,各以其力樵刈,必非游手之徒。
既未能如古捐山泽之利以予民,而可困之乎?
豪强坐据,虽曰非法,然怨不及上。
今朝廷遣官增税,怨始有归矣」。
上感悟,即令罢去,以便贫民。
废省两浙舶司,简阅宿卫之士,皆自公发之。
由是眷意愈厚。
尝奏事良久,上肃容谓公曰:「卿所言一一可用,议论全似唐王圭」。
公平日耻言人过,未尝臧否人物,恩仇一视,坦无城府。
既居敢言之地,遇事辄发,抨弹所及,动涉仇怨,无少分顾忌意。
或为公危之,公正色曰:「言责所在,顾忠于君者如何尔。
一有爱身之念,纪纲何赖焉」?
笔力素高,作奏不能自休。
谏稿谨密,子弟不得预。
论事尚多,非施行于外者,莫传也。
谏长率公论政府,乞置诏狱,已乃下其事临安
一日太守请间,公语之曰:「始得之风闻,不容自嘿。
今既事在有司,岂复预」?
狱具失实,即上章自劾,以故俱获谴,而公止从罢免。
上亦知其非出于公,念之不忘。
或言去国之后,事有涉公所尝论者,上必取元奏亲加省览而施行之,且尝曰:「此真台谏也」。
奉祠未几,以阆风起公,遂易夔帅。
夔部旷远,夷夏杂糅,公首图诸郡地理,合而为一,分别险要,兽蹊鸟道,纤悉毕见,区处指授,尽出于此,人莫得而欺也。
抚夷人以宽,养百姓以惠,驭官吏以严,夔以大治。
郡有巨刹,既为嵩呼祝寿之地,而祖宗讳辰、荐修及三岁合五州人士群试,皆在焉。
公以为厖且陋,命葺废寺,分行香之所。
又建贡闱二区,以其一与漕司
土木之工皆有条理,不日而成,士民诵而歌舞之。
巴俗多略子女以为货,公特严其禁。
绵竹狱掾者,捆载而来,为瞿唐关所诘,盖以此牟利者有年矣。
公立讯之,皆遂宁潼川间人,为给赀,各还其家。
或请发其事,公曰:「不可究也」。
惟责而遣之。
城素无井,笕水于山,杜少陵所谓「白帝城西万竹蟠,接筒引水喉不乾」者。
郡失于葺,或课民以钱。
詹事王公十朋尝纵民取水,目曰义泉
公修王公故事,又增治焉。
市人欢呼,相谓曰:「二公岂伯仲耶」?
其他营缮非一,先贤遗迹如子美高斋之属,皆以馀力一新之。
施、黔、珍三州与南平军地接生夷,而思州则田氏世袭,抚御尤难。
有何思明任鬼师,杨震穆会等皆豪族,动辄疑阻,牒诉累兴。
公化之,深得其道,宣布威德,譬晓祸福,揭示要束,至或亲致尺书。
思明投牒,乞藏榜于家,传示子孙。
杨震得书感泣,饮血盟誓,边境帖息。
公遇事敏明,临机善断,戢吏至严,莫敢仰视。
听讼之际,反覆究问,诚意具孚,无不退听者。
既而有伉俪之戚,亟请祠禄,遂移永嘉
赴阙奏事,上意欲留,惜公已衰矣。
到郡笃志从事不少懈,而疾已不起,寔二月二十五日也。
娶同郡成氏,封宜人,柔淑孝谨克配夫。
子男三人:曰星郎,未名而卒;
曰有大,通直郎福建路提举市舶司干办公事,后公九年卒;
曰正大,文林郎、新处州军事推官
女三人:长适朝请郎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周舜元
次适承事郎汪大有。
一幼亡。
孙男十一人:坦、域、埴、堈、垍、埏、垓、圻,馀未名,坦、埴,将仕郎
女八人:其一适进士孙瑜,馀在室。
曾孙女一人。
淳熙元年正月九日,葬公于奉化县忠义乡瑞云山太师墓侧。
公事亲至孝,少时所得成夫人奁具,悉以奉太师
居丧哀毁尽礼,有人所难及者。
记问绝人,博览载籍。
宣、政间,举子惟务金陵之学,公独贯穿经史,旁出入百氏,至老未尝释卷。
宾客相对,诸子侍立,奥篇隐帙,随意举似,以探其学问之进否,后生多亲附之。
舍人朱公翌尝问侍郎周公绾曰:「比见表中用一驴载都市事,偶忘所出」。
公素简默,仅举一二。
公适参坐,又以目公,公历诵《臧质传》中数十语,二公叹赏不已。
又归以励其子焉。
作文雄奇,操纸笔立就,若不经意,而语多警拔。
诸公铭志类出公手,有《历山集》、《云安集》、《奏议》、《告蒙》、《资治编年》、《宏词集要》、《夔路图经》等藏于家,其他不及属稿,散落甚众。
人虽以公不作文字官为恨,然崇论宏议,日月献纳,亦有以少伸素志矣。
立朝典州,威望凛然。
而待人接物,卑牧已甚。
閒居客至,应酬终日,倒屣延纳,惟恐其后。
朝章野服,颠倒层叠,人人与之倾写,略无倦色。
士夫无不爱敬,下至闾里,闻风悦服。
疏财好义,不计家之有无。
义所当为,无所吝惜。
四明旧为义郡,显谟汪公思温为之主盟。
汪公殁,公实继之。
缓急叩门,视所请曲为之经理,故乡人尤归心焉。
廉节传家,他无嗜好。
俸给之外,一毫不以费公帑。
在夔首禁科买狨麝之类,仍以公移镂版,遍满山谷。
有以书求市者,则以墨本寄之。
永嘉军卒百工咸具,公一切罢遣。
服用所需,必面与之直,至或倍偿。
人谓其过,而行之不疑。
故治温未久,病告几半。
而丧行之日,百姓巷哭以过车,非德之感人者深乎?
僚属问疾卧内,见公几案萧然,镇纸以甓,皆叹息而退。
初治入蜀之装于建康,有以白金来售者,曰:「以此西上,有倍蓰之获」。
公曰:「不几于商乎」?
止以缗钱行。
比归日,轻舟而下,以馀钱自随,人愈咨其清。
方家食时,未尝忘国事,凡所闻见,必询究讲明,务求可行之实,盖其志尚如此。
及膺进用,期不负所学,以报主知。
去不以罪,人犹望其再入也。
终不得究见德业,朝野共惜之。
病且革,二子以药进,手格之去,静默焚香,宴坐自如。
上章休致,处画家事若平时。
及属纩,不怛不乱。
翌日入歛,肢体和柔如生,皆积善之报也。
钥汪出,因外家以拜下风。
自蚤岁辱知奖,间置坐隅,匪怒伊教,殆非一日。
公将溯江,钥以假吏之燕会别于金山
客授永嘉,公适来守,尤得窥治行之详。
公之二子不鄙,以行实见属。
自惟荒浅,不足以称,下笔复辍者屡矣。
壬寅之夏提干公一疾不起,殊使人有愧于泉下。
推官又以为言,乃取所闻见叙次之,以俟世君子立言者采择云。
代平江守臣乞截拨牙契钱修城劄子 南宋 · 崔敦礼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宫教集》卷五
臣闻州郡之有城壁,如家居之藩篱也。
人之一家而藩篱葺治则室庐严谧,居处者得其所安。
苟为不然,颓圮断阙,行道之人皆得以径,则不特起盗窃之萌,而气象萧条,甚非有家之盛观。
臣窃见平江当四达之冲,井邑广袤,民物繁夥,为两浙剧郡。
一岁之间,使命往来凡四经过,而城壁不治,乃视他郡尤甚。
臣自到任以来,周视四围,多因积雨霖沥,岁久不葺,遂致摧毁,颓墙败堞,非惟盗贼私贩夤夜度越,无以限制,而敌使观瞻之际,甚非所以张国威、壮形势也。
臣检准绍兴六年三月一日指挥,逐州城壁若倒塌稍多,所用工力浩烦,审度实用申尚书省
又检准隆兴二年十二月五日敕节文,应内地州郡城寨合行修葺者,听守令量力措置。
臣误膺委寄,假守辅藩,目睹城壁废坏如此,岂敢惮烦避事,苟安岁月,不任其责。
今差官检计,得修城之夫约用若干工,其所支费约用钱若干,米若干。
窃缘本府财力窘匮,用度至广,会其所入犹不足以供常费。
寻刷根行得惟有牙契税钱一项,虽增亏不常,以中数计,岁收钱约有若干,可以拘收,应副修城使用。
方欲开具因依申奏朝廷,乞行支拨,间准今月二十一日指挥,令提举司拘收前件牙契税钱拨隶制司,充上供解发。
臣既见城壁废坏,不能自已,取之于官,既无所出,募之于民,又值去年水旱之后,民力殚残,无以供应。
故敢不避斧钺之诛,冒犯天威,欲望陛下详览臣所论修城利害,特出圣断,许令本府将今年所收全年牙契税钱免充上供解发,专一应副修城使用,俾臣得以究心竭力,缮治城壁,屹然为当道壮观,内以为奸民之防,外以彰形胜之威。
臣不胜大愿,惟陛下裁择。
物业垂尽卖人故作交加判 宋 · 人境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三九、《名公书判清明集》卷五
窃见退败人家,物业垂尽,每于交易立契之时,多用奸谋,规图昏赖,虽系至亲,不暇顾恤。
或浓淡其墨迹,或异同其笔画,或隐匿其产数,或变易其土名,或漏落差舛其步亩四至,凡此等类,未易殚述。
其得业之人,或亦相信大过,失于点检。
及至兴讼,一时官司又但知有怜贫扶弱之说,不复契勘其真非真是,致定夺不当,词诉不绝,公私被扰,利害非轻。
今来莫世明亲生三子:如篪、如埙、如江。
昨于存日,将户下物作三分均分,立关书三本,父知号外,兄弟三人互相签押,收执为照,是时即无如山名字参错其间。
外有买人黄大丘、丘峒等处田地及桑本、大绢等物,关书内亦声说,自后许作三分,均分与如埙、如篪、如江管佃,不得妄有纷争,未尝有如山名字干预其数。
其莫如江于嘉定七年白竹垌田立契,卖与王巡检户下行之,印契管业,已经两载。
今年八月,却据莫如山经使、府论诉,莫如江卖过己分卑幼物业。
准台判送下,速与追人究勘审实,从公理断,申。
当职拖照案祖,得见莫如江当来卖田契内,明言系自己受关,分拨到父世明物业,又明言不是瞒昧尊卑,仍与亲房外人即无交加,如有一切不明,并系出产人自管理直。
其契照分明如此,莫如山何故妄状陈论?
止缘上件契照之末,有莫如山知押数字,遂执此以为兴讼之端。
然据莫如江款词内声说,昨来交易之日,托相识周祐代作莫如山名字批押
且人之交易,不能亲书契字,而令人代书者,盖有之矣。
至于着押,最关利害,岂容他人代书也哉?
今其莫如山本非有分之人,莫如江自卖己业,乃使周祐代书押字,则是莫如江立契之初,亦既包藏祸心久矣!
王行之与莫如江本系表亲,平时相信,固不逆其诈,而莫如江亦自以诡计得行为喜。
殊不知交易有争,官司定夺,止凭契约。
昨来莫如江卖田契内,具载系是己业,与内外人无交加,分明如此,其父莫世明亲手分析关书,具载与如埙、如篪、如江三分管佃,即无如山名字,分明又如此。
至于莫如山妄状论诉,其莫如江款词供吐,却与元立契照及关书文约具载一切相反。
及再将前案研穷参对,莫如山初词称,奉母亲令,众兄将户下田地分拨四分,续又称系父世明存日处分田地,前后异同,全不相照应。
况其录白干照,即非经官印押文字,官司何以信凭?
显见是莫如江计合莫如山,符同作套,妄状论扰王行之,意在昏赖欺骗,彰彰明甚。
官司岂可视契照关约为文具,而听其妄状,论扰善民,以启昏赖欺骗之风也哉?
今照条科坐,莫如江及莫如山各勘杖一百,其已卖之田,仰得业人王行之照元契管佃,更取自台旨施行。
潘德久 南宋 · 叶适
七言律诗 押盐韵
每携瘦竹身长隐,忽引文藤令颇严。
闻道将军郤縠,不妨幕府陶潜
江当阔处水新涨,春到极头花倍添。
未有羽书吟自好,全提白下诗奁
金鳌山 元 · 于演
金鳌之山金碧浮,重玄宝坊居上头。
钟声夜度海门月,树色远揽丰山秋。
龙伯国人真妙手,掣此巨灵镇江口。
丹丘逸士来跨之,石洼为尊江当酒。
黄须天子七宝鞭,黄头渔郎棹江船。
百年尘迹果何在,芒砀云去山苍然。
历试诸难固天造,中兴开国何草草!
腹心有疾日月昏,英雄无声天地老。
两宫不归汴水流,此地空传帝子游。
惜无健笔驱风雨,一洗江山万古愁。
辍耕录:吾乡于佩远先生,题金鳌山诗云云。至今脍炙人口。山枕海,属临海县章安镇。初宋高宗在潜邸日,泰州人徐神翁,云能知前来事。群阉言于徽宗,召至,以宾礼接之。一日献诗于帝曰:「牡蛎滩前一艇横,夕阳西去待潮生。与君不负登临约,同上金鳌背上行。」及两宫北狩,匹马南渡,建炎庚戌正月三日,帝航海次章安镇。滩浅阁舟,落帆于镇之福济寺前以候潮。顾问左右曰:「此何山?」曰:「金鳌山。」又问:「此何所?」曰:「牡蛎滩。」因默思神翁之诗,乃屏去警跸,易衣徒步登岸,见此诗在寺壁间,题墨若新。方信其为异人也。
秋晚登镇海楼 明 · 孙一元
七言律诗 押支韵
楼上轻云散女陴,楼前狂客独支颐。
江当夕照半添色,诗与秋山两斗奇。
木叶无言时序暮,尘寰多事杖藜知。
只应又被渔郎笑,雨细风斜归去迟。